芦花白 栗子黄
作者:曾海波 编辑:赵保君 来源: 发布时间:2023-09-21
“一林过雨芦花白,半壁疏云栗子黄。”板栗树是我家乡的摇钱树。初春时节,板栗枝丫上树叶葱葱绿绿,犹如一把撑开的绿伞。锯齿形的树叶,一片挨着一片,显得气势磅礴。
春末夏初,板栗树开花了。它雌雄同株,雌花为绿色,呈现为小球状,生长在新生枝条的顶端;而雄花则呈条状,生长在新生枝条的下部。板栗花虽然芳香四溢,却长得像一条条卷曲的毛毛虫。花开时一朵挨着一朵,争先恐后地开着,满树的绿叶只好从花缝中探出头来张望。
妻子对我说:“没有哪一种花会像栗树花,开得繁花满树,蓬蓬勃勃的,有种压弯枝条的感觉。”
我回答道:“是春上那批农家肥起了作用,你别不信,没施肥的栗树,连果都难坐上。”一席话,惹得妻子一声叹息。
花期过后,板栗树结出了翠绿的果子,一枝枝,一簇簇,相互挨挤着,充满朝气。渐渐地,“小栗子球”慢慢长大,针球上的刺变粗变硬,颜色也由绿转黄,一个个裂开,变得又黑又亮,透着一股成熟的气质。
农谚说:“六月李子七月梨,八月板栗满山坡。”八月是板栗成熟的季节,圆滚滚沉甸甸的“栗子球”,跟小刺猬差不多,黄灿灿的果子被壳裹住。它们一个个蹲守在枝头,咧开嘴傻笑着,随时准备挣脱栗壳的束缚;有的露出黑漆漆的獠牙,让人忍俊不禁;有的“栗子球”板着脸,一副金口难开的样子。
太阳升起来了,荫翳的板栗树透亮了,我拿着打板栗的工具,那是一根又细又长的竹棒,顶端处安了个铁钩,为有的板栗打不下来而准备。妻子带着一个大竹篮,竹篮里放着剪刀,为剪开连着的“栗子球”和剥板栗之用。
我家的板栗树长得高大挺拔、枝繁叶茂,比三层小楼都要高。我戴上草帽,戴上手套、袖套,举起长杆挥动起来,瞬间,一团团金色的“刺猬”被击打得翻滚着、跳跃着,“啪啪啪”,落地有声,有的还砸到我身上。这时,要瞄准“栗子球”发力,防止击打过重,造成枝叶折断;但又不能打得过轻,板栗掉不下来,让人徒劳一场。
半个小时的工夫,竹篮里便堆起了一堆堆形态各异的“小刺猬”,我捡起一个开口的“栗子球”,剥开褐色的刺皮,里面还包着一层厚厚的棉袄,小心地用手剥开,露出淡黄的果仁来,放进嘴里一嚼,脆生生的,充满醉人的香甜。
妻子说:“板栗不好剥,硬壳里头有一层浅壳,浅壳里面又覆了一层毛茸茸的皮,如果倒入适量的水,煮上一会儿,等它冷却后,再从锅里捞出来,剥板栗就像剥花生,容易极了。”
我说:“把板栗放到太阳下暴晒,晒个半天到一天,也能快速去壳。”
蒸饭时,妻子将大米洗净后,倒入板栗仁,加水按上煮饭键,一刻钟后,一锅栗仁焖饭就蒸好了,栗子的香味像桂花般迷人,栗醇饭浓,浸透着浓浓的故乡情……